2012年1月16日 星期一

D1 內本鹿 失去


  口袋中的紙摺在需要時選擇消失,恐慌雨後隱去的記敘成為模糊的泡影,陰鬱的天奪走僅有的臨摹。




  一路顛簸使面容逸散難以聚焦,那是打從不知何處轉變的礫土路面開始,好似在Nabu開著鼎東客運與吊橋約會的那照面之後,我們試圖在雙腿的打直與屈曲間達成共識。滿腹的不只連20天慾望一同吞食而下的早點,還有無法觸到芒尖的諸多不解。濕草野煙為漆畫十年的短暫而生,曾經的領導顫然地描繪每一筆求好心切,緣份再勾勒舊雨新知的點橫豎撇捺。版圖不能在單張旗幟下被全然述說,唇瓣難止的碰觸正在替代從未力行的腳步體驗旅途。鎂光儉樸歛起貨幣通訊的任性,卻又不自主地浮現Dama Biun那類比計算機的薄片傳聲筒。


「曼儀沒跟我們一起坐喔?」小圭問道。

「這個世界都是我在掌控的,只有今天而已,因為明天你們就上去了啊。」四台小貨卡也難追這經典。


  別過造林坡面,那可能是五年前車倒人泥濘的舊地,悻悻然地爬起,少了扶持只剩後斗看著泥人遠走的我。燦爛的藍天被乾冰似的嵐氣抹蓋,林班林道的過往時歲隨紅色纖維體與揮發液輪番被吐出和吞落,面對呆滯無語的思念之悲,寒意更加厲湧上。


  不屬於牢籠的人間之上,限制在公文及簽呈的文句規範裡周旋。守著的是那還儲存在手機裡不知所蹤的名字,還是一個個匆忙將哨點視為例行公事的過客?才單純地以為嘴角微揚寒喧代表和平,象牙白般潔白門外的橄欖黑青苔就預謀了我的滑跤。趕緊鼓舞垂蕤的樂觀,你彈指欲投入(跳脫?)霧氣沉重的墜幕,當猜想不透,他又誇耀起身上那唯一僅有的暖意。原來義大利名牌的魔力是由空氣傳導所給予。


  昨天甚至前一秒的所有聽說都不算數,障礙衝著開鑿年限的增長一關關往前擋。猛然將預期拒於5K之外,我們卻沒有氣餒的本錢。幸而倒木精算寬度通融放行,巨石留置恰好槓桿的距離,更不能忘記你們堅毅的氣力,才在那匹細雨的縷絲下撿到了遺卻的地布、搭起了陌生的天帆、積聚了潮木的熱火。捧拾盛裝的敬意,與天地祖先山神言語,齊整的供品們也敬畏出汗。仰盡那杯前人決定的刻度,登時茫然得彷彿連誰的哽泣都模糊。等到藍色車體在日落後幾已成黑終究排煙離去,才真正意識未來20天的那些人,是"我們"。


  緊張的摸索未果,我放棄而慶幸只流走了一日的記憶卻仍悵然若失。來不及為紙筆憑弔憾恨,就即將迎接自主的一餐。如同海漂種子在水與風推送下無權置喙般無力,面對陌生乾貨既不專心也無想像地機械動作著,突然瞥見今晚濕氣的故意。不為潤澤大地、不是東北季風,就是一團偏偏的雲系、恰好的回波,好像我的執意,無論如何要往山裡走去。


  餘留的數瓶酒液在雨夜下特別挑動人的心緒,昔日呼嘯如風的漩渦逐漸成形吸引,在序曲末了的安眠休止符突然律動起來。誰想釋放真心、誰默默宣洩了壓力、誰又在黑暗的對角引吭起頌,米香的輪杯正傳喚角落壓抑的影子,推開悄然的厚重掩飾,騰空一回誠實飛馳。催化巨浪倏地自冷靜到沸騰撲去,我也從激動的托博闊被塔次基里的奔流沖毀了理智,幻化為蒸發上天的迷濛。不願直接面對鎮夜朦朧,只亂語在專屬於內本鹿的曲目間。未撫弦的空缺有手酒渥然,我撩亂的錯字找不到橡皮擦,預告了今晚日記的絕對未竟。


  非余筆跡的不經同意好似暗示著什麼威權與命令,沒得躲避只得諒解在這語無倫次的領域。釐清得太遲,蜷縮兮兮的扭曲是神秘。再問一遍昨夜餘留的依憑,怎麼還是只剩"來不及告訴你..."。


  失去軸心失控姿態失落在延平的舊憶,那也將是一首詩濕濕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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