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24日 星期四

下馬 不會講話的人


  初見你在連日難得的驕炙下,滾燙的柏油只有你的蔭影,在簷內乘涼的婦人聚合果外,你是孤兀。



  面容的寒霜微鬱與蒼穹漾笑的蔚其實只是調色盤上拿捏幾許的分界。你察覺到視線似乎允許再加入一些白色,對望未歇,手勁竟難節地一股腦兒將良善純潔盡數釋放出來。


  寂的結界被打破。你高舉起手,筋肉抽搐地想調整出一個生疏的微笑,地心引力卻等不及,教我們拂過你努力拼湊成型的側面就要遠去。


  也許該讚美方向盤的回心轉意,你沒有燈火闌珊的背景眼神依然直楞而堅定。緩速納入框架于你,你伸手支撐彷彿不易找到窗櫺可倚靠。繫上船桅的繩,深邃的眼神許是明白了下溪的問號。當我們正期待你吐出的煙圈箭頭,是如何清晰的一幅圖卷,黑暗中突爆出明亮的訕笑聲。


  「他不會講話啦!」她們說。熙來攘往的笑浪令你不知所措,我也慌忙地要表明歧視的缺席。你喚使光譜添加少許深色冷靜下來,好似能隔絕背後的不敬。


  你作勢為筆,示意著指引毋需言語也能做到。你掙脫嘲諷的速度令我驚佩,決心翻上一紙白面盡供揮灑。你接過筆,思忖如何緊握這得來不易的信任,五官專注得像要將木質纖維穿透,握筆的指間冷汗顫抖。


  蜷縮在談笑聲中的婦人倏地帶著賊笑和草刀正步襲來,正義地如同大家指派授權的代表,以持槍姿勢奉著手中銹蝕的刃光,悄然無息在稍稍淡然閉小的愁抑髮旋旁再鏗出另一個傷口。


  你惶恐地放開了筆、收回了手,那破口痛得壓出黑亮的色料,你別無選擇地踩進去。婦人搶上前明快地告知正確解答,驅走了你解除寂寞的機會。


  再見你,在路旁將蘊釀調配完成的硫酸銅藍隨沖天炮燃放,那是讀不出似是一點點憤恨,還是習慣如此對待的顏色。


  再想見你,侵犯地讓溴銀複製你的輪廓,你竟隱匿無蹤了。或許如欲言而不能言的話語,你們得在那均勻未成的偶一氣泡中探頭,咬住僅存不多的美麗。


  縱然,你可能早已忘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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