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12日 星期五

一腳踩進你呼喚已久的心房 - 萩坂瓦黑爾

中橫東段之心,我準備了足夠數量可直滾入溪的踉蹌,可以一腳踩入你呼喚已久的心房。


活動日期:2009/6/6~6/7

活動地點:花蓮縣秀林鄉

參與人員:柚子、勝文、哲豪、子喬

交通工具:哲豪小BUBU

活動費用:未結算

活動記錄:林柚子

預定行程:

D1  0700 志學後門集合-0930鶴壽居-1100洛韶支線巡禮-1400瓦黑爾溪畔W1C1

D2  0600出發-0730接上古道主線-0830上主稜-1030荻坂山-1400瓦黑爾溪畔-1600中橫


參考記錄:

97.12 失之饅頭,得之西寶-荻坂,西寶(補沖14)~小花軍團



97.11花蓮縣荻阪山~Kaku(內附有許多記錄連結可供另外參考)



97.8荻坂山(西奇良山),焦土山~柯藝登山隊



96.7合歡古道--荻坂山(3-6374)(森林點) 1279m



95.2合歡鶯語戰饅頭~台大

bbs://bbs.tkumcc.idv.tw-淡淡山岳天OldRoad版


行程前序言:三月的鍛練團成行之後,有感於能再找到志同道合的山伴難得及研究生必須放鬆身心的需要,於是制定"例會"條例-每兩個月上山來個爽爽路線,以切合確實之"休息"需求。

暨上回小而美的西喀拉溪,我又再度神遊中橫的地圖上尋找另一溪源美境。以前認識我的人也許覺得很不可思議,通常我遇溪能避就避,怎麼會現在反倒主動接近起來了?這實在是因為自己平衡感不佳,對過溪的把握不大,但要是有其他的過溪好手同行,我膽子也就放大了點。何況刷及蝦皆如此地深愛著生命力旺盛的溪流,我自然也就"隨波逐流"地順應下去,成為新一帶的愛溪人士了。

除溪之外,還有一共同原則就是最好能連結上古道。以中橫來說這樣的路線並不缺乏,且符合我們所謂兩日小健行休養生息的心靈舒活之旅。以合歡越嶺道而言,如今想要完整踏完全段幾近不可能,那麼只好退而求其次,跳過當中幾段已知的斷稜、崩壁等難以克服的關卡(等到有不怕高繞或砍路的決心再來走),前往最具氣勢的稜線之一-萩坂連稜。

萩坂乎?荻坂乎?各有不同說法,但總之就是以饅頭山為首的那條稜。在計畫中,小而爽的行程只排到萩坂山-若不是貪戀瓦黑爾溪的清麗,其實是條單攻的好路線。只不過我們是為溪為古道而來,是否撿到三角點,對我們來說便顯得不甚重要。但一切總總延宕了我們的行程,等到再度啟程出發,竟已時值六月。偷著這一個沒有梅雨鋒面週末的大晴朗,我們再度重拾四月初魯翁橋的感動,整頓好再戰鶯橋的決心,上山去。


實際行程:

D1  2009/6/6   天氣:大晴,天邊沒有雲。

人員狀況:OK,但光在路邊整裝就曬到熱爆。

0730 研究室出發。恰巧被許老師撞見,勝文心底的怪異蟲開始作祟-不懂為什麼連要上個山都得躲老師躲成這樣,還要內心不安,確實是我無法理解的世界。

1005 中橫158.4K路肩草皮停車處。於此整裝之際看到枝梢上猴仔們不甚安分,嘰嘰喳喳地盪來甩去,頓時有置身頑皮樂園的感覺。還有錄過小發財上原住民大哥熱情地"喔呵"一聲,彷彿為這已經熱力四射的天氣更增加了活力。

1027 出發。往回走到158.6K登山口。

1036 登山口不甚明顯,就位於路旁電線桿的下方(電線桿為處之公路上方有房舍,應該就是"鶴壽居";而我們站在公路上往萩板的方向見一有房舍平台,猜想為"薛家場")。初踏入以為是垃圾路,再續進入才發覺別有洞天。

1039 洛韶一號房舍附近遇眼鏡蛇威猛恫嚇。勝文前腳剛走過,我正在好奇著這房舍內部是個怎麼樣情形時突然被聲大喊嚇了一跳-順著勝文所指他剛經過的石頭看去,上方赫然有隻惱怒的飯匙倩正挺起身軀,生氣地吐著舌信發出警告。敵我皆按兵不動地對峙了好一會兒,蛇兒才悻悻然地離去。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受傷,但在心理上的創痕是無法彌復的-兩天行程中無論腳踩或手握,行經"石頭"地形莫不戰戰兢兢,只能說這一開頭的震撼教育給得太強烈了。

1041 我們下到距房舍較近的"路"去走,搞得七葷八素。但其實只要一直順著小支稜上的路走,到坡度急下的地方自然會有路條指引一路迂迴向下。

1049 接上由北方匯集而來前人的路條路之後,勝文又好運地在路邊看到了一顆山羊頭(好像不管哪一族的祖靈都對他有特別的偏愛)。花了一些時間在附近地上找洞角卻遍尋不著,只好將山羊頭暫時擱置,回程再取。

1055 拉繩陡下,可見瓦黑爾溪瀑布及深潭。這陡度實在恐怖,這麼短的距離要下到溪畔,光用想的都覺得冷汗直冒。而此陡坡雖有架繩,帶著大背包還是有些卡卡的,且有些腳點路基不穩或極窄,在在都讓我們不敢掉以輕心-要是有個萬一,不死也半條命。

1105 再度拉繩陡下。可能是打鐵要趁熱,所以陡坡也要做一次來,才不會忘記這既恐懼又刺激的感覺。此難點在於大石頭太高,對於短腳的人來說必須有點冒險以溜滑梯式很沒安全感的落地。而既然陡坡之路充滿巨石,背包之卡也無須再作贅述。總之在陡坡時收起笑臉、專心面對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

1112 接上合歡越嶺道洛韶支線。稍往南探古道已湮沒在崩壁危崖中,因此只好向北續行我們的下溪之路。往北的古道保存完好、狀況極佳(但也只有這一段),荻坂連稜雄壯美景盡收眼底,加上山高谷深,可俯瞰瓦黑爾多處深潭,其展望不輸名滿天下的錐麓古道。而一路上觀察生育地看來,此處竟是作為太魯閣櫟故鄉的最適選擇,果然在古道崖邊此種紛現,姿態屹立、傲骨卓絕,令人不由得心生敬佩。

此段古道為掘鑿曲流段,處處可見在岩壁大石上所刻鑿出的路基,頗能想像當時施工之艱險。以當時的生命換取今後的讚嘆,這樣的犧牲是否值得?也許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釐清完盡的。

1126 取右下溪路,樹上釘有柯藝指引木牌。古道行來寬敞舒適,展望又是如此令人驚艷,一路下坡微風輕拂實在愜意。在此暫休之餘,我們決定輕裝探鶯橋頭,看看這個和魯翁橋齊名的古道吊橋是不是還有讓我們再度玩命的可能。

1140 帶著一些無關緊要的物品(黑熊布偶、年代久遠的領隊旗等)輕裝前探,走沒多久就卡住動彈不得,遇到了崩塌還有極密的通條木阻路。崩塌(此指小型崩塌)不是問題,如果只有通條木也許砍一砍、鑽一鑽也不是問題,但是如果這當中還參雜了懸鈎子可就沒那麼簡單了。眾人掙扎了一陣子,終於放棄由此探鶯橋的念頭,只能望著遠遠懸吊在空中的鋼索興嘆。

1200 往下溪路去,仍舊很陡,但路旁有樹幹樹根可抓,小心即可。

1210 路轉下溪溝。溪溝石塊堆疊,青苔滿佈,感覺相當溼滑。再加上一旁的植被非芒草即懸鈎子,雖則我還是不怕死地尋求自我安全確保,但經過幾回懸鈎子的"鈎"引刺殺之後也開始收手,而收手的結果就是數回的滑倒。

至於小花兄在記錄上提到的"芭蕉樹下溪溝"實在是找不到,大夥兒左顧右盼只見山蘇山棕群落布置著,但就是沒瞧見芭蕉樹-這也留下一個無解的疑惑。

1225 下溪畔前濕滑拉繩處。下至溪畔前的溪溝開始有水,而這番陡下更增添了些許來自水流及滑苔的危險。雖說如此,但這已經是視線可及最可能的下溪處了(其他皆為二三十公尺高的岩壁)。

1229 瓦黑爾溪畔。日頭赤炎炎,但是看到瓦黑爾清澈的溪水,想到馬上就可以清涼一下便暑氣全消。

1232 過溪。其實溪的北岸並不是沒有沙質平坦的營地,只是在安全性上而言,上方滿佈植被的南岸似乎比整片岩壁有可能落石的北岸來得好許多,於是我們決定到溪南岸尋找營地。

瓦黑爾溪的水流較立霧溪緩慢柔順,連我這個過溪白痴都可以獨立渡過。而沁涼的溪水淹至腳踝以上的舒暢感受更讓被太陽熱度悶出汗水來的我們更加流連忘返。

1235 鶯橋下大石營地,破敗的歷史正在我們的頭頂上嗚咽著。我緊盯著勝文越溪而上的身影,明白自己沒有那樣強烈安撫鶯橋的欲望。想著適才古道的鳥路況,擔心他這一去是否會遇到什麼難題。只不過想歸想,後來仍舊睡了一覺,用以對比他攀爬的辛勞。


等不及勝文凱旋歸來,哲豪"身先士卒"地入水悠游(當然在悠游之前還有好一段的哀號準備期),此時的我又再因為懶惰而臨陣脫逃。但這水波又是如此的清澈溫雅,敵不過玩水的欲望,只好採取泡腳的折衷,聊慰"肌"渴之苦。


"匡噹"一聲,可以想像必是酒瓶落地。此時腦中推想的可能意外狀況有千百種,經由一聲聲若有似無的叫喚及回應,大概可以知道人還活著。等到菊色的身影出現在北岸大石的上方,才將剛才腦中種種不祥的可能逐一敲碎。


「還好你們沒有上去。」勝文滿身狼狽地回到營地。

「蛤,為什麼呀?」

「上面的狀況比剛才更糟,好多螞蟻鑽到衣服裡咬我,想要的酒瓶又不小心滾下去砸碎…在上面鑽啊繞的,害我差點想叫救命。」勝文披哩啪啦地向我們訴說他自找的"奇遇"。

可見人不要太好奇?也許是李瑞宗大哥報告中的可能讓他不死心。其實不過就是付出代價,有不需付出代價的好康事嗎?

「是唷,剛才聽到那匡噹一聲,還以為你被黑熊推下去了。」

「那…有到橋頭嗎?」

「有啊,原本想到橋中間跟你們揮手的,可是當我踏上橋的鋼索,越走發現兩腿越開,橋上的橫鋼索都不見了,只好放棄這個念頭。」

「那…橋頭有什麼特別的嗎?」

「沒有…還是魯翁橋比較好…」

畢竟是探到了,鶯橋不能走真可惜,否則我在橋下研究很久,覺得除了橋板幾乎沒了之外,鋼索倒還是屹立不搖,只不過當初沒考慮到橫鋼索這個層面就是了。

「好癢好癢喔!」勝文滿身樹葉土屑,看來似乎有些過敏。我趕緊勸他到溪水中去冰鎮順便清洗一下,症狀可能會比較好些。沒想到溪水之冰涼令人如此地提不起勇氣,加上要減低走光的風險,勝文說什麼也不肯到深潭裡去逡巡一兩回。


陽光依舊,眾人不甘於僅踏足瓦黑爾溪的這麼一小部份,便溯往上游,想看看記錄中所謂的瀑布何在,但這樣的構想也在半小時之後遭到否決。今非昔比,年年颱風所帶來的豐沛水量似乎早已改變了河岸地貌,我們被幾顆巨石阻路,再也找不到台大記錄中的瀑布景致。鑽過巨石間的狹縫,不由自主地會擔心"是否我將成為夾縫下的肉醬"諸如此類杞人憂天的問題。在過高的落差與過低的穿縫中,我都有身體上絕對的理由無法前進(如膝蓋不能跪、身體太肥鑽不過去等等)。只見勝文在巨石間爬上又爬下,靈敏如齊天大聖(其實是山羊?),站上巨石的頂端插腰觀察地形,在他身後的我覺得這一幕實在太適合用來作為賽德克巴萊的場景了。但這種既謙遜又頂天立地的氣質仍舊無法驅除了我那愚蠢的擔憂-雖然看起來很帥,掉下去可不得了!於是我很煞風景地在後面大叫「後退一點啦」、「小心一點啦」,仔細想想還真囉嗦。


既然是上天的旨意,那兒也不讓去,只好回到大石下繼續午休。待到轉醒之際已屆落日時分,而且厲害的是四個人差不多同時醒來,果然默契十足。時間不早便開始進行營務工作,只覺得今天的時間過得好快(也許是這次開的菜色太過麻煩),等到吃晚餐時竟然七點了。不過幫竹筍脫衣服會砍到自己的腳,這種人物在江湖上也堪稱一絕了,第一級的笨。


可惜瓦黑爾溪的天空太過侷限,仰頭只見北斗七星,大亮的明月及其他星辰都被排除在外。天然冰箱裡的果凍依然沒有形成,大夥分食後帶著飽滿的甘甜酣然入睡-只是這份香甜還參雜了麻油濃厚的氣味。


D2  2009/6/7   天氣:大晴,有棉花糖雲。

人員狀況:一群懶鬼(懶惰病毒的交叉感染引起)。

0533 起床。其他三人早已在帳外走動,究竟為什麼我可以如此陶醉於臥姿的舒適,我自己也不知道。勝文捧起熱騰騰的菇菇寬粉早餐,看到吃的起床的速度快了許多。在享用早膳的過程中,我感到此次的磨菇與在研究室煮的滋味有些許差異,便問道:

「你菇菇是不是沒洗?」

「對啊,怎麼了嗎?」勝文很自然地回答。

「蛤!!這種磨菇,好像是種在大便裡的耶!」搞不好是道聽塗說,但我記得小時候就是因為這樣媽媽才不願意買磨菇給我們吃的。上網查也有"糞生性菇類"的相關資訊à雖然現在覺得還好了,以前的農作物還不是大多用大便當肥料。但當下,尤其湯也有點"顏色",就覺得好像有點"屎"味…

「蛤,真的假的!」哲豪及子喬聞言也點點點了起來。

不過說歸說,一鍋菇菇寬粉還是就這麼吃掉了。至於味道呢,搞不好是心理作用也說不定。這回第一次買了雪白菇來吃,沒有什麼特殊滋味,但口感還不錯,只是價錢方面就不太可愛了。


「好想睡喔!」勝文躺了下來,而我正有起床之意。

「起來啦,現在趕快上去還可以。」剛剛我躺著時勝文叫我叫不起來,現在換他叫不起來了。接著哲豪子喬見我們仍在留戀被窩的溫度,也有樣學樣起來à現在大家都躺下了。

「蛤,我突然好想睡耶。」勝文已經閉上眼睛,準備開始另一段夢之旅了。

「不然你問他們想不想上去呀!」

「你們想去嗎?」我轉頭問哲豪子喬。

「都可以啊。」

「你看吧。」勝文無力地說著。

「那…想去的就起來。」我消極地徵詢大家的意見。

「……………」沒人。

「我知道了。」跟要不要去綠池的詢問一樣,勝文嘴角露出快樂滿足的笑容,爾後神志漸趨混沌…。

「喂喂喂,起起啊…」叫到無力,我的聲音也弱掉了,最後四個人就這麼一起睡著了...à好像童話故事完美的結局


0820 再起床時間。既然已經來不及去了,就在溪邊爽爽度過吧。接著眾人開始自我放逐-大便的大便、閒聊的閒聊、拍照的拍照,甚至到最後竟玩起猜拳來了(坦白說不知道是幾百年前就沒在玩的遊戲…而藉此得知勝文是個玩拳好咖,跟他玩會很有成就感)。

無論如何,總還是在瓦黑爾溪的身邊,心靈上的汙垢好似皆被濺起的水花潑洗乾淨,而生理上的廢物也經由大自然奇妙的循環間接成了糞金龜好幾天的大餐。來到這裡無限放空,彷彿鶯橋的橋板空白一樣,很隨性地透著天際的光,讓我的靈魂得以穿越在亂竄的空域中。

1300 向鶯橋說再見。溪畔團照時相機倒栽蔥,是天神所記憶的"天旋地轉"的我們。

1315 過溪曬腳穿鞋後續行。午後的烈日實在熱情如火,算算下溪的時間不到一小時半,希望不要熱太久,能在差不多的時間回到公路上。

1343 接上古道。穿越悶熱的刺藤溪溝叢林後,才懂得古道及森林之珍貴(有風在吹可以涼涼的就很珍貴)。

1358 續回程。休息到汗快被吹乾才走,這裡又熱又陡,也算得上是極品之一了。

1440 中橫。上坡時幾個陡下拉繩處都顯得好爬許多,果然上坡是王道!近中橫時還好眼鏡蛇沒有出來歡送我們,實為大幸。但踏上登山口的那一步,左手肘也順便吃了芒草一記狠割,其實不必這麼費心讓我印象深刻的(哭)。


*    本行程除溪溝悶熱,為芒草及懸鈎子的天下之外,其他大部分森林覆蓋皆為喬木覆蓋,不影響行走。且路跡明顯,一路上皆有路條指示。過溪上萩坂山之路徑被大石擋住,但站在對岸仍可見路條飄揚,坡度極陡。


例會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à我想以後還有很大機會再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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